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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影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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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影體(完)

【“你要去哪?”

“我得回去看看。”諸伏景光啞聲回答, 。

貝爾摩德怔了怔,語氣裏帶上滴點審視:“你想救她?”

“是,我想救她。”

諸伏景光果斷回答。

他扭過頭, 低聲喃喃:“我還沒明白她是什麽,還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放過我……”

“我還沒回答她,世人究竟是為了什麽才會明知前路艱險,卻還是會前赴後繼地執著向前。”】



熒幕中閃過了幾個畫面。

諸伏景光驚訝地發現, 自己和烏丸松的第一次接觸像極了他被組織懷疑是臥底身份的那一天。區別只在於發現他的是烏丸松,而烏丸松最不忌諱臥底與間諜。

她甚至主動去聯系了FBI這樣的勢力,狡猾地拖著國際組織成為了罪惡的一員, 以此去達成她的目的。

諸伏景光望著那句前赴後繼的執著, 失神良久。

“這句話是在說我啊。”諸伏景光面帶微笑,眼睫低垂,眸色暗了許多。

少女並不懂世人的驚懼與苦惱。

可她卻無比清楚地知道,她眼前的人是一個怎樣完整的個體,從不用輕蔑漠視去看待。

她很尊重每一個人。

但又很傲慢地想改變每一個人。

諸伏景光不討厭這樣的烏丸松。

他真的真的, 期望這樣的少女能活到未來,去享受屬於她的榮光。

但已經晚了。

熒幕上、平行世界裏的‘諸伏景光’再回去救人已經晚了。

被調走的‘琴酒’、臥底在外的‘蘇格蘭’、滿心懷疑的‘波本’, 以及‘黑麥’。

在烏丸松最擅長的手段裏,這些、所有人都是她用來謀劃的刀。



【“我開始在懷疑你最開始對我說的那句合作是什麽意思了……”

“松。”

“當初你為什麽要選我?”

“是因為到了最難抉擇的時候——”

烏丸松沒有回答。

赤井秀一擡了擡握著槍的手。

槍被他舉了起來,似乎落到了少女的額頭上。

一雙手覆在了赤井秀一手上, 他看見少女似乎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輕輕地, 將他的手壓下,壓到心口——】



“……”

赤井秀一低頭, 看著手掌收了收指尖。

綠瞳中罕見地有些茫然。有那麽一瞬間,就連赤井秀一也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開槍。

有嗎?

“……好像是松小姐自己動的手。”

“果然還是這樣啊……”

遠處原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遺憾傳入赤井秀一耳中,他怔然片刻,卻蜷起了手掌。

不,說到底,還是‘他’動的手。

烏丸松的語言誘導、行為推動都只是外部因素。真正影響‘赤井秀一’擡起手臂的,仍然是他與烏丸松背道而馳的不同立場。

【沒有用處的東西,死掉並不可惜。】

【要為這件事審判我嗎?】

【……我遙不可及的搜查官先生?】

搜查官與罪犯。

怎麽可能殊途同歸。

“她像是從最開始就想到了這件事。”

降谷零垂著眼眸,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每一個走向都有她的指引,她從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她在給予‘我們’功績,去完成‘我們’本身潛伏入組織的任務。”

“於是就此達成了一場盛大的雙贏。”

贏家是她,輸家也是她。

不僅降谷零明白這個道理,其他人也明白。

即使是在看見黑澤陣試圖挽回局面時,也無人能再生出期盼。

因為大家都明白的啊。

這是烏丸松想要的‘勝利’。



【“我不確定。”

貝爾摩德搖頭,“從很久之前她的代碼就脫離了基礎數據。之前朗姆要找的那份資料裏,就記錄著松的特殊性。”

“但至今都沒人能弄清楚其中的緣由,除非能從核心代碼層剖出來調查到底是哪一個環節的問題,才有可能……”

琴酒沒等她說完,當即轉身,大步跨入室內。

貝爾摩德看著琴酒的背影,驀地,嘆息:“我的小小姐……”

“還是離人類太近了啊。”】



寬檐帽的陰影投下,蓋過了琴酒那雙眸子,他的神色藏在影子下面,讓人看不清這一刻的情緒。

琴酒記得之前烏丸松對黑澤陣的寬容和偏愛。

那她會在最後一刻同樣給予這種特殊嗎?

琴酒眼睫微顫,擡頭,遠遠地掃過一眼夏油傑。

他輕嘲地笑了笑。

恐怕不會。

但她……,或許真的會履行承諾吧。

畢竟這是她答應過黑澤陣的,她對自己在意的人一向都是毫無底線的縱容。



【忽地,琴酒的視線凝滯住了。

青灰色瞳孔倒映著數據的最後一行,琴酒站在原地,他的腦海空白了許久,好長時間,才遲鈍地回頭,看向旁邊安寧閉目、仿若一副靜默繪卷的櫻發少女。

……

代碼最後一行不是數字。

是他的名字。

——黑澤陣。】



“……什麽?”

“這些都是什麽?”

眾人驚詫地望著這最後一幕,震顫得說不出話來。

有人去看琴酒的表情,卻只看見同樣顫顫的雙眸,以及那種愕然。

“……”

琴酒整個人都怔楞住了。

此一刻他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了一件事。

不是最後一刻的特殊。

‘黑澤陣’在她這裏從始至終就是特殊的。

於是一切的一切,就從這裏、從‘黑澤陣’開始,發生了與原本截然不同的轉變。

開始即是結束。

誕生即為死亡。

‘滴滴——’

畫面定格在那個名字上,熒幕閃爍著,一點點暗了下去。

所有人的心都還沈浸在最後一幕的死亡上,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直到燈光亮起,方才如夢初醒。

空茫的感覺占據了眾人的大腦,他們還清晰的記得每一次死亡和悲劇,無力感侵蝕四肢百骸。眾人沈默,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熒幕又回到了最初的目錄界面。

依舊是三個縮略圖,虛虛浮動著,大概是在說,只要他們想,有些細節還能再回顧一次。

但太宰治摩挲著「書」,沒什麽動作。

“誒?咦,這就完了嗎?”

“……沒有更多也好。”

中島敦左右看看,他緊張地抓住衣擺,小聲問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會不會——”

小老虎停頓了片刻。

他還沒忘記,在到這裏來之前,偵探社的大家正處於怎樣一個境地。

虎杖悠仁眼睛暗了些許。

少年咒術師的目光停在白發的老師身上,又看向前輩七海建人,嘴唇翕動兩下,神色落寞中,又帶著點期盼。

降谷零沒擡頭。

他坐在同期好友們中間,一擡頭就會無比清晰的明白,身邊都是從奇跡中‘覆活’的至交好友。

他只是在等,也只能在等。

只等待這種希望不是曇花一現,失去的還能再回來。

琴酒突然哼笑了一聲,直接打破了沈寂:“太宰治。”

——“你還要幫她藏著掖著多久?”

琴酒的話將眾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太宰治身上,那鳶眸青年卻笑著,神色如常。

江戶川亂步眉頭輕蹙:“太宰。”

“我知道,亂步先生。”

太宰治回答,指節微微劃過「書」的封面,“但是她在做的事情還沒做完。她和我說,再等一會兒。”

江戶川亂步望著他,神色微動。

“有消息就說出來,不要藏著掖著的。餵,那邊的。”五條悟遙遙望過去,沖著太宰治直接發問:“你難道不怕她和賑早見寧寧一樣也是在掩飾著什麽嗎?”

太宰治垂下眼簾,輕敲書封,不語。

夏油傑試圖再一次起身,但這一回施加下來的壓力成功按住了他。包括夏油傑在內的其他人想掙脫桎梏,也都是失敗了。

那麽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手裏拿著「書」的太宰治身上。

織田作之助斟酌幾秒,開口:“太宰……”

“噓。”太宰治屈指放置唇邊。

織田作之助停頓。

眾人看著他,也是滿臉的不明所以。

片刻後,太宰治才彎了彎眸子,“她放松下來了。”

江戶川亂步怔楞,見太宰治起身,快步靠近夏油傑,將手裏的「書」丟給他,“這件事你來最合適。”

夏油傑頷首,再次撕開那本「書」。

‘撕拉’。

這一回裂開的不再是幕布。

隨著夏油傑將手中的「書」一分為二,整個觀影空間都震動起來,環繞在四面的‘墻壁’微微抖動,片刻後,從底部化為破碎的方塊碎片,像被火燃燒一般往上消失。

沙發、桌椅,那些娛樂性的東西都在消失。

外面的情況第一次完整地暴露在了眾人眼前。

“這是——”

中島敦睜大了眼睛。

映入少年眼簾的,是山河傾倒,大廈交融,天空是一片冷凝的灰藍,照拂在樓房上的光都是冷冰冰的。可橙日當空,日下的城市像是一場飽和度極高的詭異怪核夢。

而這其中,中島敦的目光捕捉到了一個與之格格不入的色彩。

“她是……”

虎杖悠仁也楞住了。

那少女坐在一堆書裏。

膝蓋上放著本書,另一只手拿著只筆。

她位處多個世界的交界處,往前可以是廢墟一樣的涉谷,往右可以是災難遍布的橫濱,轉頭再看,也可以是米花町。

察覺到細微的變動,少女轉過頭。

“咦?”

她眼裏有著明顯的驚訝。

“你們怎麽……”

然後她看見了空著手的太宰治。

還看見了剛剛撕開「書」的夏油傑。

是枝千繪:“……?”

但那個隸屬於武裝偵探社的鳶眸青年卻朝她笑了笑,連心虛的移開視線都沒有。

夏目漱石看見了她放在膝蓋上那本在寫著什麽的「書」,老者的眼眸渾濁了一瞬,放緩聲音問道:“你在幹什麽?”

千繪試探性地回答:“在、做一點融合世界的小研究?”

夏油傑面色僵了僵。

眾人聽了,表情都不是很好。

先例太多了,僅僅只是作為旁觀者,就都快有PTSD了。

家入硝子和與謝野晶子對視一眼。

兩個醫生心有靈犀般的,率先邁開步子,左右夾擊了還在茫然眾人為什麽這個反應的是枝千繪。

左手是咒術師右手是異能者,是枝千繪更懵了。

怎、怎麽了。

她犯天條了嗎這麽看著她。

江戶川亂步推了推眼鏡,問:“你這邊的人呢,他們不知道你在這裏嗎?”

是枝千繪回答:“知道啊。書是太宰帶過來的,傑還來幫我建了這個觀影空間呢。”

“我已經試過了,有一說一,這種方法比之前用過的時間會短很多。但在改變世界本質這方面還是有點麻煩……”

江戶川亂步:“……呵。”

千繪頓住,沒懂,小心地扣出一個問號。

“和你沒關系。”

江戶川亂步微微抿唇,努力露出一個笑臉,“等會我去罵他們一頓,和你沒關系。”

他們,當然指的是平行世界中,擁有是枝千繪的那些人。

千繪:“??”

她真的犯天條了嗎為什麽這個亂步的反應這麽奇怪!

太宰治走過來。

他半是蹲下,伸出手想碰碰少女,但目光觸及到與謝野晶子和家入硝子,又沒有碰到。

他只是從是枝千繪膝蓋上拿起了那本還沒寫完的書。

秀麗的筆記整齊羅列,上面全是少女所喜歡的,跨越世界格局的挑戰和冒險。

所以他之前沒開口。

太宰治知道是枝千繪喜歡這些。

“剩下的我們自己來寫吧。”太宰治放軟聲音,擡了擡嘴角,語氣溫和地說道:“有時候,不用所有事都事事躬親,不是嗎?”

是枝千繪:“誒?可是……”

夏油傑也靠了過來。

他握住了是枝千繪的手,把撕成兩半的「書」放還到她手裏。

“夠了。”

夏油傑尾調微顫,面上卻努力帶上笑意,“你做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

“偶爾也……不、也經常看看其他人,讓其他人幫你做點什麽,打個下手。”夏油傑說。

“可以不讓他們做得那麽多,但也不要一個人全部自己完成,好嗎。”

千繪:“……?”

等等她只是普通的融合了一個世界?

她甚至沒有親自下場?

為什麽一副她身處危險的表情!

琴酒瞥過她一眼,沒說話。只示意江戶川亂步五條悟等人到旁邊去。琴酒主打一個有問題直接解決,他已經觀影出心得了,和這個腦子裏全是有趣和樂子的家夥是說不明白的。

江戶川亂步頷首,表示同意。拉上太宰治就去了。

頭腦派們去商量事了。

可能是在商量著怎麽胖揍一頓平行世界縱容著少女又在幹危險事情的同位體吧。

而剩下以中島敦虎杖悠仁等人為首的武力派少年少女們,則眼淚汪汪的靠了過來。

“寧寧……”

“天滿宮大人……”

“松小姐……”

眾人面帶哽咽。

被包圍的是枝千繪手忙腳亂,安撫不過來,大腦逐漸放空。

啊這是另一個中島敦。

可愛,摸摸頭。

啊這是另一個虎杖悠仁。

乖巧,摸摸頭。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總之先把漂亮的紙片人們安撫下來jpg

本以為糊弄一下就過去了的是枝千繪再一擡頭,發現,那邊的劇本組們喊來了她的紙片人們。

千繪:瞳孔地震。

她的太宰治、夏油傑、琴酒等人看著這世界交融的一幕,面色瞬間就沈了下來。

但所有人都沒有將情緒展現出來。

大家都友好地朝是枝千繪露出一個笑容,然後轉頭、對視、說起話來,那就是刀光劍影仿佛隨時會打起來的修羅場氛圍。

只是在無聊的時候尋了一些新樂子,完全不知道為什麽事態會發展成這個樣的千繪悄悄地往外挪了挪。

#只要我離得夠遠,修羅場就燒不到我#

#接下來尋什麽樂子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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